换胎
晚上,几位老友故人小聚,酒酣耳热牛逼闪淡尽兴之后,欲骑车回家。
飞身上车,双足发力,然而却未能感受到速度带来的爽快,除两腿发沉外,屁股也意外传感到车轮钢圈的敲打,下车检查才发现后胎干瘪气压殆尽,软踏踏了无生气。(关键时刻掉链子!适逢“5.18”盛会,真不给廊坊人民长脸啊!)
虽怒其不争,也哀其不幸。
无奈之下只能寄存饭店,放弃绿色出行,搭车回家。
次日下班去饭店取车时,已是傍晚时分。
按照饭店哥们指点,距饭店最近的修车点在银河路一家幼儿园附近,据他们所知,除此之外再无别的修理点,但不敢确定是否已经收摊儿。
别无选择,推车步行,自北凤道沿银河路一路向南,约一公里,我瞅见了那个修车点,可早已人去摊空,仅留一废胎、一破座,还有我一声叹息!
寻寻觅觅,沿银河路奔广阳道继续南行……
东张西望,折广阳道一路向东……
左顾右盼,折新华路一路向北……
腿酸脚疼,折新源道一路向东……
这一阵折腾,字短路长,大概已走了四公里。
在过七中后不知多远,突然一阵浓郁的花香漫进鼻腔,尽管我戴着口罩,依然那么馥郁,像是槐花,我喜欢的味道。
感谢槐花,在那个初夏的傍晚,在我年近半百的时候,在我漫漫的修车路上,给我馨香,慰藉我灵魂,让我不抛弃不放弃,继续前行……
我四处打量,闻香寻花,在过了一个公交车站(应该是薛营站)后,我突然看到了马路对面修理自行车标配的箱式大三轮儿,就是在将要到新开路、新源道北侧的便道上,蓬莱仙阁一样的悠然浮现。
我调转车头,从公交站穿马路直奔我的“天上人间”。
修车点呈三角之势分坐三人,东侧的男人也就50来岁,平头、一脸短胡茬,很深的皱纹,有点像十八罗汉中弯腰驼背的苦瓜脸;北侧挨大三轮坐的是一位满头白发的瘦小老者,年龄足在70岁开外,戴一副花镜,手端烟袋,身着银白色印有圆形福寿图案的唐装,不是很鲜亮,说句不敬的话,很有点像寿衣;南侧临近马路的是一位面色黑黄的男人,60岁上下,微胖,手里捻着一串佛珠,声音洪亮,正侃侃而谈。
暮色里,三人仙风道骨,很有华山论道、五台说法的味道。如果在月光下,也很像“鬼打墙”。
“修车。”
“咋了?”
“扎了。”
“补胎还是换胎?”
“新车!补胎。”
黑黄尊者一直和我对话,苦瓜罗汉却起身把自行车倒放于地,扒胎、充气、试水……气门处水泡直冒。
苦瓜罗汉说:“补不了,只能换胎。”
寿衣老仙接话:“夏天了,柏油路温度高的很,一热,补丁的胶就开了,用不住!”
“换吧。”一百以内我勿需斟酌,也不用请示领导的。
苦瓜罗汉动作很快,有点像古龙笔下的轻功高手,我都没看清他的动作,他已从三轮车厢里找出一条车胎扔在地上。
我说:“换胎多少钱?要好的啊。”
听说我要好的,他又从车厢里找出一包没拆盒的轮胎,也扔在地上。
“二十。”
待他拆开包装比试,发现型号不对,又去车厢翻找,却没能找到,于是就捡起地上第一次扔的轮胎。
从他的动作以及轮胎的外观来看,这胎明显有别于二十元的好胎。
我问:“这胎多少钱?”
苦瓜罗汉应该是为了佐证他说的是真话,把音量调高三度:“都二十。”
又解释道:“你看看,熟胶的,这胎好!”
后来我查了查百度才知道,自行车内胎就没有生胶的!
我看了一眼刚刚点亮还很虚弱的路灯,为了夜色,为了四公里,为了我的腿脚,为了槐花,虽然你以次充好,我也只能以次换破了,二十就二十吧,不差钱。
苦瓜罗汉动作麻利地卸下后轮,开始换胎。
期间,三人谈论起一相识的老头与老伴儿离了婚,却捡了一个无依无靠、没有经济来源的八十多岁的老太太,一直养着,相安无事,三人咋咋称奇……
后来,黑黄尊者谈起了自己的爱好——朗诵,他拿出手机给众人看,昨天在k歌里获得两项全国第一。
我没看清他的手机,也不知道k歌里有没有音量第一这个奖项,就问他:“你朗诵什么?”
他答:“徐志摩。”
我一时发贱,问:“是《再别康桥》,轻轻的我走了,正如我轻轻的来吗?”
黑黄尊者讶然,道:“对。你知道,你有文化!还有舒婷的《致橡树》。”
他问我:“你在哪工作?”
我说:“丹凤公园。”
苦瓜罗汉边换胎边接话:“他是物业。”
我一直没明白为什么在他眼里我肯定就是物业,丹凤公园只有物业吗?就没有园长吗?
也不知道他是恨物业,还是崇拜物业。
胎很快换好了,苦瓜罗汉把自行车正过来放好,我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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