年1月胡一力举荐韩子佩以府谷县代表的身份，在南京参加了国民党一手操纵的伪国大。胡宗南败退延安后，韩子佩改任陕西省第八区专员兼保安司令，胡特授他少将军衔。如今，他兵败大荔，退守华阴，胡长官又联系不上，究竟是战、是守、是走还是降，他面临着艰难的选择。要是战或守，以保六旅的兵力，如何能是强大的共军的对手？要是走，又能逃到哪里去？思来想去，只有降这一条路了。就像焦泽桐、柴东阳说的那样：人家傅作义们那么大的官都能降，咱为啥不能降！是的，他的这两个兄弟完全可以降，而且能得到优待，可他韩子佩不行！他这个反共老手在毛泽东那里早就挂了号，更何况他又是个叛党分子！他曾经亲见过共产党对待叛徒的手段，至今想起也令他不寒而慄！当焦泽桐、柴东阳劝他投共时他只所以断然拒绝，因为他不愿意让这些兄弟知晓他这深层的忧虑。想到降，他自然就想到了党国和胡长官。党国对他不薄呀！胡长官对他更是有知遇之恩哪！如今党国蒙难，胡长官受挫，他怎能做那种不忠不义的事呀！实在是降不得呀！

不知什么时候，韩子佩合上了眼睛。睡梦中，他梦见这多年来他枪杀的共产党员结伙向他来索命，一个个都是血脸毛头发，伸着血淋淋的手指，扑过来想要掐死他。韩子佩惨叫一声，从梦中惊醒，浑身已是大汗淋漓。

这当儿，起床号悠悠响起，天已亮了。他想到上午还有几件紧急公事要处理，便强扎挣起床漱洗。

施俊峰谎报军情

韩子佩惊走华山

这些天，韩子佩的心情越来越糟。

自从再次在德明楼设宴款待地方绅士和军政官员、共商河防和反共方略至今，已有一段时日了，也没见绅士们筹来一颗粮食，更没见警察局抓捕几个正儿八经的共党分子；倒是县长陈幼岐的特务队抓了不少人，整天鞭打绳吊，还把家属弄来围观，忽雷的确不小，可还是没有弄到多少有价值的口供。而军统局豫西联合站的情报大多不准，常常误事。最糟糕的是，听二区张专员说84师要撤离华阴，这简直就是斩断了韩子佩军事联盟的一只臂膀！

5月19日一大早，韩子佩右眼跳个不停，他便预感不妙。按照陕西人的说法，“左眼跳财，右眼跳崖”，准没好事。果不其然，他刚到办公室，特务大队长程继述便来报告：昨天夜里焦泽桐、柴东阳溜了！程继述请示，要不要派人去追。韩子佩显得似乎很平静，他把手一摇说：“算哩，人各有志，不能勉强，由他们去！”

原来那日焦泽桐、柴东阳二人苦谏遭拒出来，已知韩子佩态度。私下里，焦泽桐对柴东阳说：“看来大哥是铁了心反共到底，咱们没必要陪他一块去送死。大难临头，咱们还是打自个儿的主意吧！”两人谋划了多日，准备停当，便于18日晚趁着夜色带领20余人，一部电台、5支手枪、12支步枪，悄悄溜出西岳庙，沿南山根朝西安方面遁去。他们一路昼伏夜行，赶到西安时，胡宗南早逃向汉中，解放军已占领了这座千年古都。他们便到新城东门登记处投诚。焦泽桐留在了西北军委会工作，后转青海；柴东阳在大雁塔军官训练队学习后，在西安七区二小任教。这是后话，表过不提。

获悉焦泽桐、柴东阳逃走的消息后，韩子佩的右眼还在跳，他不觉感到一阵疑惑：莫非还要发生什么祸事？

到了10点来钟，勤务连连长韩子茂气急败坏地赶来，他身后抬着一副担架，担架上躺着一个头上缠满纱布的伤兵。韩子佩问是怎么回事儿。韩子茂说：“还不是那个挨刀子的狗屁警察局长施俊峰打的！人常说打狗还要看主人哩，他姓施的敢打咱保六旅的人，分明就没把大哥放在眼里，大哥你可要给弟兄们作主呀！”韩子佩沉着脸，训斥韩子茂说：“吱哇个甚，到底怎么回事？”

作者：李高田

编辑：华微娜

审核：张乐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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