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

华山一捧雪,清冽入我心

发布时间:2019/8/14 18:27:43   点击数:
//华山一捧雪,清冽入我心//

 华山没有纯阳宫,亦没有终年不化的万年雪。

  正如你所想的,那里只有络绎不绝往来不断的游客,匆匆掠过的孤鸟,除此之外便是百丈松,万丈层峦。

可那里有我的心。

  

华山一日游.2.23

像是站在历史长河的沿岸,奔腾的河水在身侧起伏汹涌,我自一杯清茶,静静品味这,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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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是旅行的最后一日,可能正是因此,我才会流下积蓄了二十天的泪水。

  时至今日我依旧会想起坐在华山大巴上手里捏着地图时的心情,有那么一瞬我鼻子狠狠地酸了一下,眼角居然有些湿润,窗外远处隐没着的便是华山,我真的是做梦都没想到能有这么一天亲自登临。

  离得这么近,甚至能够听得见心跳的声音。

  

“百丈峰,松如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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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自古华山一条道”。

我走的是西上北下的路线,也是全程最累同时收获最多的路线,先坐西峰索道到达西峰顶,再上南峰,从南峰下来去北峰,最后坐北峰索道回来。其实这么说显得乏味了,在这之前我看攻略的时候对那些详解的文字也是觉了然无味,但一旦亲身经历过,便会发觉这些关于路线的文字早已了然于胸。

  未亲临前它们像无味坚硬的冰块一样,任凭你嚼了多少都看似无用,可一路下来它们便同这满目风光一齐消融在心底,化作温暖的水,滋润着那颗敏感多情的心,继而被身体所吸收,待你恍然回首时,它们已然成了你的一部分。

  

M·E·I·H·A·O·S·H·I·Y·U·E

二月大道无形,生育天地;大道无情,运行日月;大道无名,长养万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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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蹲日出也是最大的遗憾,但我仍不后悔,因为于我而言只要是来了便好,我又不是什么热衷摄影的摄影家,万方多难此登临,只要是你就好,我无所谓朝暮。

  缆车是外国人修建的,在那个中国经济依旧落后的年代,他们的技术算是很强了,能够先后修建两条索道,尤其是西峰极险而长的索道,着实够令人喟叹了。可这份震撼的同时心中亦有说不出的滋味,我想无需说明,每一个乘坐索道的中国人都应懂得。

  索道之上可揽尽华山盛景,包括起伏的层峦,每一块巨石的纹理,细密而零散的积雪,缭绕山间经久不散的云雾。更多的是石吧,更有种身处高耸石林间的错觉,似是天工造物时随手一提而成的景象,给人一种纵向的拉伸感,如此便何谓“拔地而起”。

  下了索道便能隐隐听到庙内传来的乐声,与佛教音乐所不同的,其中包含了更多的清脆钟鼓乐音以及中国古典元素,给人清冽宁静的感觉。

若说佛音似水,层层荡入人心,洗涤心境,那道乐便可比作雪,似是华山雪落,泠泠入耳,清越人心。

莫言偏爱,雪与水本为一物,于我而言,无需抉择抑或信奉,它们同世间万物一样,皆藏于心。 

 沿途锁链几乎皆被挂有金锁红绳,上刻有万千人名姓及祈愿,沉甸甸坠满整个锁链,倒是构成西峰与南峰间的一道亮丽风景。我亦在那贩卖金锁的小摊旁停驻了几秒,尽管价格很便宜,可终是索然离去。每个人都想在这山上留下自己来过的印记,俗称“打卡”,可曾想反之,华山于你之心到最后又能够留下多少的印记呢?你心里又有多少能够留给他。

华山固然非人,可万物有灵,一个人尚且不愿伤痕累累,身负千钧,饶是如此,又有何资格妄言施加。

华山论剑HUASHANLUNJIAN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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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华山论剑”这个景点也很有意思,有打着拍古风侠客照以金庸名义收费合影的,各色游客们手持大刀长剑中二至极的样子亦十分有趣。可我所知的金庸在写“华山论剑”一事时尚且未到过华山,只是想着从三山五岳里选一个,随手选的华山罢了。谓之“我没细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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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南峰之上有整座华山规模最大的道观,金天宫,我在观外的长椅上犹豫良久,终是起身向观内蓄着发髻的道士哥哥问了价,花血本买了三炷香,站在蒲团前突然心生疑惑。

  “那个,道家的参拜行礼模式与佛家有什么不一样的?”

  我不会道家的行礼模式,又不愿像芸芸众生一样囫囵吞枣而过,心中一直过不去这个坎,我对此讲究得有些显得吹毛求疵了,可若以佛家礼仪行于道家,是否谓之不敬或过于随意。

  “你是学生吧,”他说,“这个没关系的,我们讲究心诚则灵。”

  可你是知道的吧!你肯定是知道的。可我毕竟只是个游客,于他们而言有这份心就够了,何须过分讲究。而他如此说我便略为安心了,他说得对,心诚则灵,我只是个过客而已。

  旁的一香客笑问“学生有什么愿好许的?”

  另一道士应“多着哩,姻缘学业啊……”

  “学生还用许姻缘?”

  ……

  我未理会他们,兀自下山去了。

  怎么着学生就不能祈愿了吗,而且许姻缘有什么错吗。

  有时候想想,人的思维还真是好笑,学生好像就只能许学习,只能学习。

  而回首望去时日光之下庙内香火熏然的样子,却甚是好看。

  

.2.23

Pic

by一诗未竟千山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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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没有去求签,左右思索了一下,被贫穷限制,也是遗憾之一。

  

最是流风回雪意,难离红尘无业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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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北峰至南峰的路谓之“云梯”,顾名思义,便可想象其陡峭,简直是直上直下,仅望一眼便被吓破了半个胆。据说有很多人都是哭着爬完的。

  好在我走的是西上北下的路线,全程下行路,没有走“云梯”。

  

若说佛音似水,层层荡入人心,洗涤心境,那道乐便可比作雪,似是华山雪落,泠泠入耳,清越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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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网上著名的“长空栈道”,华山第一险峻的栈道,来时导游就告诉过我们胆子小的人千万不要尝试,那就是一排长短不一的木板,衔得很,很多人上去了之后进退两难,蹲在那哭。

  可饶是如此还是有很多胆大之人跃跃欲试,比如我。

  只是今日栈道关闭,未能一睹为快,也是遗憾之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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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在服务区休息时偶遇几只小猫,十分可爱,活在华山的猫,前世是否也是位仙客呢?

  而今世它们活得潇洒惬意,无数游人来往,揽尽花开雪落,逍遥自在,亦不愁吃喝。

  做一只猫,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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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2-23

做一只猫,多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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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雪是冬季的特产,坐缆车时听闻一游客叹“现在不好看,这些树光秃秃的,夏天来就好了。”

  可你如何知,华山最宜赏雪景,看这万顷之上老松坚毅蜿蜒的顽强之姿,看这月满空山雪照窗。

  若说夏天才是旺季,我是不赞同的。

  华山一捧雪,清冽入我心。

  以华山之巅雪水濯洗双手时,那份清冽透过表层的皮肤,沿着流动的血液直抵心房。它永远至纯至净,长存于华山之巅,亦留于我心。它胜过世间一切洗涤之物,那一刻双手像洗净了我在人世二十载浑浑噩噩的铅华,仅此一物,便可令我留恋一生。

  是否世间至恶之人,亦可以此雪水洗净双手,重入人世。

别忘

忘不了当年江山又小雪,

八荒归元,

君一镇山河我便吞尽日月,

道可道,非常道,无上天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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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路边摊贩卖的纪念品很贵,我知道那些所谓的纪念品在普通的小店甚至网上都可以买得到,可我还是没有犹豫,心甘情愿地买下了一把桃木小剑,物不在贵,所买为心,即便是同样的物品,它亦与众不同。它被称之“纪念品”因它所承载的太多太多,譬如我对华山的思念与留恋,譬如华山之巅清冽的雪……

  我不怕消费,只怕遗忘。

  生怕有些东西会随着漫漫流淌的时间日渐风干,被居于一隅日日糜烂颓废的生活消磨殆尽,待你回首时,再也寻不到最初的心境,你发现双手已然脏污不堪,却再忆不起,那一日华山之巅清冽的雪。

  我知道人世间没有什么东西能够长久存留,可我相信那些曾深入你心的,它们构成你漫漫人生的一部分,我相信有些东西,仅一瞬,便一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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01

江山雪

情不敢至深恐大梦一场

卦不敢算尽畏天道无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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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那一晚,我坐在返程的巴士上,全车人皆昏昏欲睡,唯有我格外清醒。我侧首望着窗外无尽暗夜,我知道我的心穿过夜色依旧停留在那里,虽目不能及,但阖眼处皆可历历在目。偶然听到一首《江山雪》,竟潸然泪下。

  我将这把桃木小剑置于枕边,每每握在手中便恍然身回万里之外的山巅,山风凛冽,直入我心。袅袅檀香飘越万里河山,连呼吸时都似可嗅其清冽依旧。

  我知道,不会忘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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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杂句//别忘

吾不知其名,强名曰道。夫道者:有清有浊,有动有静;

  天清地浊,天动地静;降本流末,而生万物。

  清者,浊之源,动者,静之基;人能常清静,天地悉皆归。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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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山雪》

纯阳

你若在江湖遇见了他。

  他的唇角勾出清雅,他的眉眼淡漠如画。

  发冠将曾经的轻狂收敛,断绝尘世的牵挂。

  尽管衣衫是不变的白,也隐不去眉间风华。

  身后一柄轻剑,仗剑四方,云游天下。

  他曾负手静伫三清殿,远眺着终年不化的积雪。

  他也曾在论剑峰温柔拭剑,剑破苍穹,气贯云野。

  他亦在纯阳宫留下过身影,可如今只剩飞雪倾诉当年。

  希望你能遇见他。

  梯云一纵,身轻如燕。

  亦能化三清,吞日月。

  你执伞登过坐望峰,亦在空雾峰寻找他的身影。

  他转身,眉眼依旧。

  你看他遗世独立,并无话语。

  他以剑在雪中留下两句。

  只问真君何处有,不向江湖寻剑仙。

END

后记

 

 后来我做了一个梦。

  我拿着那把桃木剑趴在窗前,暗自感叹当时没能选那个更大些的,那个看起来更有纪念意义的感觉。不觉间月光落于其上,抬首之时便可见一轮白月清冽明亮。

  转而便身在天宫,面前阶上几位天君笑着问我有什么心愿。

  得知我曾在华山上有奉过香火,仔细一查确有此事,可能是念在我尚且年少,有此心,值得嘉奖,问我何愿时我竟不知所答,只道是幸福平安,长辈长寿安好之类的俗话。几位见我竟无甚其他心愿竟有些惊讶,笑言甚好,于是唤人为我带了些吃食,又挑选了花环戴于头上,另有赠美衣、宝剑等物,一并配上,便如此去了。

  出殿外才见得殿外排着长队,皆是往来香客,各自怀愿,排队一一去领了物件的。

  忽而心生感慨,我竟也是这芸芸众生之一。

  恍然醒后方觉此梦奇妙,或许与人说来可笑,但暗自细想又耐人寻味,竟是有些许笃信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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