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华?山?诗?歌
吟咏华山的诗歌,以特有的文学魅力,诗化了华山的自然风光,形成丰富多彩的华山颂歌史。
吟咏华山的诗歌与中国的山水诗一样,经历了一个由游仙诗、玄言诗引发蜕化到发展繁荣的过程。
在汉武帝时峻峭神奇的华山,就是采药学仙的名山。《后汉书》载,张楷隐居华山,学仙得道,能作五里雾,从学者所居成市。于是东汉便产生了反映这一社会现象的最早的咏华山诗《长歌行》。
刘勰《文心雕龙·明诗》云:“正始(魏齐王曹芳年号)明道,诗杂仙心。"正始诗坛的代表诗人嵇康写有咏华山的专篇《四言诗·羽化华岳》。
正始诗坛的另一位代表诗人阮籍虽没有咏华山的专章,却在长篇组诗《咏怀》中表达了愿上华山学仙、避祸全身的思想:“愿登太华山,上与赤松游,渔父知世患,乘流泛轻舟。”
北朝民族文化的融合,在华山诗歌的创作中也留下了印痕。《乐府诗集》中《横吹曲辞·捉搦歌》便是一例。通过此首民歌,可知早在北朝时期,华山的玉井,就有女子照影的习俗。
隋文帝少年时生活于华阴,皇族源于华山脚下,权臣杨素在此建有南、北两宅,其中有华清观、文明池。他写有《山斋独坐赠薛内史道衡》诗2首。著名诗人薛道衡的《敬酬杨仆射山斋独坐诗》《重酬杨仆射山亭诗》,描写了在杨氏别墅所见华山风光:“龙门竹箭急,华岳莲花高。岳高嶂重叠,鸟道风烟接。遥原树若霁,远水舟如叶。”
唐代的咏华山诗出现了前所未有的高潮。据《全唐诗》载,唐代存留至今华山诗有多首,超过了以往总和的数倍。唐代在华岳庙刻石题名的文人有名,写有咏华山诗者人。其中有“诗仙”李白、“诗圣”杜甫、“诗佛”王维,又有著名诗人王昌龄、崔颢、岑参、李益、韩愈、白居易、刘禹锡等。
从隋唐以来,诗人们赞美华山的自然景观和人文景观,大体可分为三种类型:形胜总体的赞咏;千姿百态的自然景观颂歌;丰富悠久的人文景观。
形胜总体的赞咏
华山诗歌
华山景观,姿态各异,朝晖夕阴,气象万千,描写华山概貌的作品亦随类赋彩,各具特色。
盛唐诗人崔颢《行经华阴》神游太虚,从山外看山,构思奇特。诗云:
岧峣太华俯咸京,天外三峰削不成。
武帝祠前云欲散,仙人掌上雨初晴。
河山北枕秦关险,驿树西连汉畤平。
借问路旁名利客,何如此处学长生。
盛唐山水田园诗派的代表作家王维《华岳》诗云:
西岳出浮云,积翠在太清。
连天凝黛色,百里遥青冥。
白日为之寒,森沉华阴城。
昔闻乾坤闭,造化生巨灵。
右足踏方山,左手推削成。
天地忽开拆,大河注东溟。
遂为西峙岳,雄雄镇秦京。
大君包覆载,至德被群生。
上帝伫昭告,金天思奉迎。
神衹望幸久,何独禅云亭。
此诗极写华山的高峻雄阔,且融人了河神巨灵劈山的神奇传说。诗的后六句,歌赞玄宗皇帝的恩德,劝其顺应苍生和神灵的心愿,封禅华岳。清人赵殿成《王右承集笺注》订本诗作于开元十四年。
盛唐时期还有崔颢、王昌龄、李白、杜甫、岑参等,都有华山游览诗。李白有《西岳云台歌送丹丘子》:
西岳峥嵘何壮哉,黄河如丝天际来。
黄河万里触山动,盘涡毂转秦地雷。
荣光休气纷五彩,千年一清圣人在。
巨灵咆哮擘两山,洪波喷流射东海。
三峰却立如欲摧,翠崖丹谷高掌开。
白帝金精运元气,石作莲花云作台.......
诗圣杜甫有七言《望岳》诗写华山:
西岳峻嶒竦处尊,诸峰罗立似儿孙。
安得仙人九节杖,拄到玉女洗头盆。
车箱入谷无归路,箭栝通天有一门。
稍待秋风凉冷后,高寻白帝问真源。
张乔的《华山》用剑削山峰的意象描绘了华山的雄奇峻峭。诗云:
谁将倚天剑,削出倚天峰。
众水背流急,他山相向重。
树黏青霭合,崖夹白云浓。
一夜盆倾雨,前湫起毒龙。
卫光一的《经太华》抟实为虚,化有为无,直摄华山精神:
太华五千寻,重岩合沓起。
势飞白云外,影倒黄河里。
上有千莲叶,服之久不死。
山高采难得,叹息徒仰止。
宋代寇准的《华山》诗夸张渲染了华山的高峻,简洁明快地勾画了“西岳独尊,众山低矮”的壮观景象,全诗气势磅礴,为华山诗中脍炙人口之作:
只有天在上,更无山与齐。
举头红日近,回首白云低。
金代王特起有《华山》小诗,赞颂了天地杰构和造化的奥秘:
三峰盘地轴,一水落天绅。
造化无遗巧,丹青总失真。
明代袁宏道以典试取道华阴,留下五言诗《经太华二首》,其中一首景中蕴理:天地如文人,精华不可刊。
而其秀杰气,常在水与山。
华山翠天表,五岳让高寒。
当其匠意时,百灵穷肺肝。
琢以月天斤,洗以银浦澜。
持以洪濛烟,照以日月丸。
十二楼五城,处处映青鬟。
尝恐诸先人,鹤轡憩此间。
天风刷毛羽,千里佩珊珊。
清代袁枚的《和沈观察游华山韵》,又使华山诸景联翩奔会,美不胜收:
仙人掌上驭风行,玉女头盆挂杖声。
两角孤云天一握,千寻飞瀑月三更。
近招白雁烟中语,远望黄河树顶生。
拟把绿章奏阊阖,满腔心事沈初明。
千姿百态的自然景观颂歌
华山诗歌
华山的雄奇景观是由千姿百态的峰岭壑峪和亭台宫观构成,人们提起华山,总会联想到十八盘、青柯坪、千尺幢、百尺峡、云台峰、莲花峰、仙人掌、苍龙岭等景点。诗人们在游览途中,也记录下了各个峰岭壑峪的景致,抒发了他们游历时的不同感受。
同一景观,在不同时期不同诗人笔下,往往呈现出不同的风貌,具有不同的审美特性。如同是题写仙人掌,唐人刘象的《咏仙掌》:
万古亭亭倚碧霄,不成奇刻不成招。
何如掬取天池水,洒向人间救旱苗。
宋代韦骧的《仙掌峰》诗则云:
巨灵前事杳难评,融结皆由造化成。
山历古今常似掌,地当西北是扶倾。
擘开太华几千仞,指出飞鹏数万程。
岁旱定须先展效,力推云雨救苍生。
20世纪40年代初石磊园的《一掌擎天》诗云:
岧峣太华俯咸京,日月星辰一掌擎。
百二山河能扭转,云开五指认分明。
华山流传着许多关于毛女的传说,诗人们采撷这些故事,编织人诗,但每首诗中的毛女都有其特点。对毛女故事叙述较早较全面的有唐代常建《仙谷遇毛女意知是秦宫人》:
溪口水石浅,泠泠明药丛。
入溪双峰峻,松栝疏幽风。
垂岭竹袅袅,翳泉花蒙蒙。
夤缘霁人目,路尽心弥通。
盘石横阳崖,前流殊未穷。
回潭清云影,弥漫长天空。
水边一神女,千岁为玉童。
羽毛经汉代,珠翠逃秦宫。
目觌神已寓,鹤飞言未终。
祈君青云秘,愿谒黄仙翁。
尝以耕玉田,龙鸣西顶中。
金梯与天接,几日来相逢。
据《华岳志》记载,毛女为秦宫女殉葬骊山者,以计得脱,入山食木实,日久毛发皆绿,体态轻盈,能凌虚而飞。常建诗将有关毛女的各种传说加工改造,具有传奇性。
陈抟《咏毛女》则云:
曾折松枝为宝栉,又编栗叶作罗襦。
有时问著秦宫事,笑捻仙花望太虚。
宋太宗赵匡义的《赠华山陈希夷》则以此诗为话头,进一步抒发对陈抟的仰慕之情:
曾逢毛女话何事,应说巨灵开此山。
浓睡过春花满地,静林中夜月当天。
清代颜光敏的《毛女峰》则别出心裁:
人传毛女峰,时闻毛女琴。
欲写秦宫怨,空山多众音。
清代的“袖韵派”诗人王士禛的《毛女洞》诗云:
毛女负琴去,倏然松杪飞。
青冥风露冷,仿佛见天衣。
明代王履的《苍龙岭》写道:
岭下望岭上,夭矫蜿蜒飞。
背无一仞阔,旁有万丈垂。
循背匍匐行,视敢纵横施。
惊魂及坠魄,往往随风吹。
午日晒石热,手腹过蒸炊。
大喘不可当,况乃言语为。
心急足自缚,偷眼群峰低。烟烘浪掩掩,日走金离离。
松头密如麻,明灭无断期。谁知万险中,得此希世奇。
真勇是韩愈,乃作儿女啼。
袁宏道则有《苍龙岭》诗云:
瑟瑟秋涛谷底鸣,扶摇风里一毛轻。
半生始得惊人事,撒手苍龙岭上行。
年,著名画师张大千登苍龙岭又赋诗云:百丈苍龙岭,昂头直入云。明星怀玉女,大树忆将军。
不妨来痛哭,是处绝尘氛。腰脚中年健,猿猱得旧群。年,新华社摄影记者姜国宪作《自云台峰看苍龙岭》:
浓云滚滚漫群峰,叠嶂层峦尽掩容。
独向云台深处望,惊涛骇浪卧苍龙。
作者根据不同的景观,选择不同的表现角度,绘声绘色,其情调或豪迈爽朗,或诙谐幽默。
丰富悠久的人文景观
华山诗歌
华山景致奇美,除群峰峭拔、山川雄丽外,同时还有许多亭台宫观祠庙点缀其间,山水与建筑、自然与人工交相辉映,珠联璧合,构成了自然景观与人文景观的和谐统一。
华山是道教的圣地,山脚之下有云台观、全真观、十二洞等,庙观占地数百亩。
唐代岑参在《赠西岳山人李冈》中曾写道:
君隐处,当一星。
莲花峰头饭黄精,
仙人掌上演丹经。
鸟可到,人莫攀,
隐来十年不下山。
袖中短书谁为达,
华阴道士卖药还。
华山上的道教遗迹很多,唐人孟郊《游华山云台观》说:
华岳独灵异,草木恒新鲜。
山尽五色石,水无一色泉。
仙酒不醉人,仙芝皆延年。
夜闻明星馆,时韵女萝弦。
敬兹不能寐,焚柏吟道篇。
云台观距华山谷口约二三里,传说老子及其弟子曾在此生活过。后周武帝时,道士焦道广独居云台峰,常有三只青鸟报未然之事。周武帝亲自临轩问道,在华山谷口兴建云台观。五代末,陈抟移居云台观,披棘斩荆,苦心经营。云台观主祀西岳华山之神,其他神祠还有三清殿、玉皇殿、焦仙祠、文昌阁、希夷亭、无量殿、三官殿等。
清代宋琬善辞章,与施闰章齐名,被称为“南施北宋”,他的《云台观)诗云:
三峰峰下羽人居,夹道青松覆碧渠。
金榜蝌文程邈篆,玉函龙气老聃书。
荷锄种药他年事,倚杖穿云此地初。
柏子一餐身力健,芙蓉苍翠湿衣裾。
诗中或显或隐,错综使用老子、程邈、焦道广、陈抟等人的事迹,仙气氤氲。
华山峪口还有玉泉院,据说玉泉院是宋仁宗皇祐年间为陈传弟子所建,古树参天,香火鼎盛。院内有山荪亭、希夷洞、天然舫、望河亭、希夷祠、无忧亭等,是由一组以陈抟为主题的建筑物构成。
明人杨慎在《玉泉院》诗中这样描述:
玉泉道院水溶溶,石上闲亭对碧峰。
幽径落花春去早,疏帘斜日燕飞慵。
窗涵萃岫睛岚色,云断长溪两岸风。
洞里睡仙何日起,不堪吟罢绕林钟。
郭良的《玉泉院》诗巧妙地将几个景象连缀起来:
丹气氤氲散紫霞,山荪亭外有人家。
闲云自在隐尘世,流水几番浮落花。
入径猿声啼谷树,当门虎迹印泥沙。
神仙未了南华梦,柏子香消日未斜。
郭登的《希夷祠》则将笔墨集中于一点,淋漓尽致地抒发感慨:
道院深沉紧傍山,崎岖石磴扪萝攀。
烹茶童子连云者,采药仙翁带月还。
风送磬声来枕上,花随流水到人间。
半生勋业空无补,吟对希夷起汗颜。
在吟咏华山人文景观时,诗人们往往能略貌传神,旨意邃深。如石价《题希夷祠》诗:
闲身久被白云留,一片青山与意投。
梦里不知天地阔,春来谁记鸟花愁。
群生消息凭周易,历代兴亡付海鸥。
亦欲启局相问道,斜阳孤屿但寒流。
明代学者、长安人冯从吾则在华山立太华书院,聚众讲学,随侍者多人,学者比作白鹿书院,他还著有《太华书院会话》,在一首题为《太华书院》的诗中他写道:
青柯高榭依山偎,喜见儒冠济济来。
心性源头须有辨,睹闻起处岂容猜。
三峰直欲凌霄汉,九曲常看满草莱。
此会无言闲眺玩,百年道运自今开。
玉井楼在华山中峰,楼有两层,小巧玲珑,与镇岳宫遥遥相望,可以俯视玉井。明代李攀龙《宿玉井楼》诗描绘道:玉井通溟海,朱楼冠削成。
波传潮汐到,楹接斗牛平。
琥珀侵灯出,莲花傍枕生。
拂盆云发暗,映掌月珠明。
犯座人间像,浮槎世上情。
不愁更漏绝,石鼓自能鸣。
清代桑调元则有《镇岳官》:岧峣镇岳宫,直压飞云顶。
爽气豁金天,澄泉涵玉井。
仙人高掌开,司寇峨冠整。
莲花烂空浮,一朵青烟冷。
依微滇黔山,破碎夕阳影。
石栏在层霄,独立秋光迥。传说卫叔卿隐于华山,曾与仙人围棋游戏。民间还流传宋太祖赵匡胤在此同陈抟下棋,输了棋,便将华山输给陈抟。据屈大均《登华记》记述,叔卿博台有铁亭1区,棋盘1个,铁棋子余数。
袁宏道有《卫叔卿博台》:云中转转试钩梯,棋路分明似界畦。便欲与君修一局,只恐石烂水流西。
西岳庙是为祭华山神灵而修建的庙字,庙内的五风楼、万寿阁是眺望华山的最佳处。
李楷《岳庙登五凤楼》诗云:宝殿周垣白帝宫,能收岳色报高穹。莲花青孕开环海,云影寒生接大蒙。
忽忆咸阳灰楚火,曾无驷铁骋秦风。
姬嬴世代楼台尽,疑是黄图在此中。清人贺瑞麟《万寿阁望华山》诗以豪迈自信的语调写道:
金天楼阁壮关西,一气苍茫万象迷。
司寇峨冠撑日月,仙人孤掌弄云霓。
儿孙旧许诸峰列,伯仲行看四岳低。
若使宣城来此处,敬亭烟水不堪题。
华山是道教圣地,好多景观与道教传说有关。
年,诗人刘章的《题华山老君犁沟》诗云:
一道犁沟犁破天,不栽仙草种白莲。
菡萏连云十万朵,春色常留西岳山。
华山以其神奥的雄姿灵气,
吸引了古今数千年的文人墨客。
他们情溢于山抃舞狂歌神游物外,
思绪联翩展纸挥毫,华章盈箱秀句迭出,
如繁星丽天似五彩纷呈,
从而构成了绚丽壮阔的华山诗歌文学。
世界上有很多名山,但是像华山这样在漫长的历史岁月中,从未间断地受到文人学士的歌费,却是屈指可数的。从可贵的华山文化艺术中,可以窥年中华文明史之一斑。登览华山,不仅可以领略雄奇优美的自然景观,陶治性灵,还可以沉浸浓郁,含英咀华,受到积淀深厚的文化艺术的熏陶。
大华山智慧旅游综合整理
编辑:疾风审核:Jenny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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图文整理自华山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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