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

金庸群雄齐聚华山,煮酒论剑名天下续

发布时间:2017/10/6 18:18:23   点击数:

三、襄阳二侠斗真法郭杨叔侄释前嫌

以杨过现在的武功,要追上欧阳锋,并非做不到,但是他只追出两步,突然停步转念:“义父神智已然清醒,再不会认我这个义子。他的大仇已不能报,而我的杀父之仇可不能不报。”转头对郭靖问道:“郭伯伯,小侄有一句话,想要问您。”郭靖听黄药师、洪七公等人解释,已知自己误会了萧峰,周伯通的死与之无关,正在于萧峰言归于好,听到杨过询问,回过头来,见他神色凝重,心下一凛:“难道他又要旧事重提?”便道:“过儿,你有什么话,尽管直言。”杨过道:“好,小侄想问一问郭伯伯,到底我父杨康公是怎么死的?”

郭靖心想果然如此,正想如何回答,只听黄蓉抢着道:“当年你父认贼作父,卖国求荣,多行不义必自毙,是他自己害死了自己。”杨过想起当年郭靖亦是如此回答自己,心想你夫妇二人果然夫唱妇随,想好了同一说辞来欺瞒于我,不禁怒气勃发,脸上却丝毫不动声色,淡淡地道:“是吗,原来如此。”转头对郭靖道:“郭伯伯,小侄这几年武功虽有所长进,但仍是有许多谜团解不了,今日正好是华山论剑之期,小侄想借此机会向郭伯伯讨教几招,希望郭伯伯不吝赐教,也好解我心中疑窦。”郭靖万没料到他会向自己邀战,一时怔住了不知该说什么好,过了好一会,才道:“过儿,你说什么,你,你要跟我动手?”杨过道:“郭伯伯你莫要误会,小侄只是想请郭伯伯指点我几招,那么小侄的武功将来定会更上一层楼。”郭靖这才释然,道:“过儿你太谦虚了,以你现下的武功,早已不在我之下,还说什么指点。既然你心意已决,那咱们就切磋切磋,点到即止,如何。”

杨过等的就是他这句话,当下道:“好极。然则小侄得罪了!”说着对着郭靖深深一揖,身子还未直起,左掌呼的直击而出,掌到中途,忽而变了方向,掌力弥散,虚虚实实的非左非右。郭靖在杨过弯身作揖之时便已暗自戒备,见他一掌拍来,忙出掌相迎,却见杨过这一掌虚实莫名,实不知要拍向何处。郭靖这等心思鲁钝之人,身体上的反应远远快于脑海中的思索,他见杨过这一掌掌法怪异,当下左手使一招“铁担横岭”,挡住敌招,他这招“铁担横岭”乃当年南山樵子南希仁铁扁担的得意招数,用于防御敌招,甚是管用,此刻郭靖将这招化担为掌,当真是守得密不透风;右手一招“利涉大川”,从旁击了过去,掌力疾吐,意欲不论杨过掌力击向何处,这一招总归是把他掌力接了下来。掌到中途,郭靖猛的醒悟:“哎哟不好,他少了右臂,如何挡格我这一掌。”他对杨过历来的爱护之心实不下于亲子,又怎舍得让他受一点伤害。他心念电转只一瞬间,一想到此节,立即收招,一招“利涉大川”只使到一半,却硬生生的收了回去。

岂知杨过就在他出招收招的一瞬间,右臂空袖猛的挥扫而出,直击向郭靖面门,袖力之强劲,竟不亚于钢刀利刃。原来杨过在海潮中习练掌法内力,心中往往在想:“我断了一臂,比之常人可说是吃了一半的亏,在武学上若是一味的走寻常路子,不免相形见绌,唯有在招数上讲究出其不意,方有取胜之机。”他在练武的闲暇之际就苦苦思索,除了无意中创出一套威力无比的“黯然销魂掌”之外,他还创出多套掌法,均是以招数精奇见长。他这招“阳奉阴违”便是其中的得意之作。这招巧妙之处在于他先是佯发左掌攻击,兼之掌法虚实难测,当敌人凝神拆解他左手的招数之时,他右袖却出其不意的猛挥而出,袖风在其刚猛霸道的内力的灌注下,威力竟不亚于在掌力。

郭靖掌力陡发疾收,正是全身防御最疏松之际,猛见杨过衣袖犹如铁帚般扫到面门,心中一寒:“他要杀我!”当此危急之际无暇他想,右手上撩,抓住杨过衣袖,猛的向外一带,“哧”的一声,衣袖被扯下半截来。杨过顺势向前一冲,左掌化虚为实,斜斜劈向郭靖。郭靖变招亦是奇速,左手“如封似闭”陡然变成降龙十八掌中的一招“潜龙勿用”迎向杨过的左掌,“砰”的一声大响,两人手掌相交,各运掌力相攻。郭靖掌力半发半收,杨过却全力以赴。

郭靖此时还未明白,为何说好的点到即止的切磋,杨过却势如拼命。他看着杨过咬牙切齿的瞪着自己,掌中力道一股强似一股,不禁满腹疑团,问道:“过儿,你怎么了?”

杨过不答,不绝催动掌力。黄蓉早已看出杨过有杀郭靖之心,忍不住叫道:“靖哥哥,你快还手啊,杨过要杀你!”郭靖此刻已察觉出异状,只是他有苦自己知,杨过此时的武功本已跟他在伯仲之间,高手较技,容不得半点疏忽,郭靖全力相搏尚且未必能胜,何况他先行存了相让之心,此刻再想反攻,却已力不从心。郭靖只觉对方的掌力犹如狂涛怒狼般一浪一浪的打来,似乎永无止息,若非他近几十年来勤修“九阴真经”,内外功俱臻化境,早已被杨过这霸道之极的掌力所击伤了。

此刻杨过虽然占尽上风,但郭靖抱元守一,紧守门户,一时间倒也奈何他不得。只是时候一长,杨过寻找机会乘虚而入,郭靖必败无疑。

黄蓉见郭靖情势危急,只急的连连顿足,她一心想上前相助郎君,苦于自己武功与二人相差甚远,插不上手。无奈之下,只得想向黄药师求救,黄药师与黄蓉父女心通,知道她的用意,还没等她开口说话,便苦笑着向她摇了摇头,意思是他也不能出手相帮。郭靖虽是他的女婿,但杨过也是他的挚交好友,他不能厚此薄彼,况且今日是华山论剑,不管出手相助哪一方,都不免坏了论剑的规矩。

黄蓉见父亲不肯出手相助,又见郭靖被杨过掌力迫的神情委顿、苦不堪言,心中不禁又气又急,两行热泪也险些从眼眶中流了下来,心想:“说不得,只有我自己出手了,虽然这样做太过危险,但为了靖哥哥,也只好如此了。”一瞥眼间,看见小龙女在人群中翘首观望,神情关切之极,心念一动:“当年华山二次论剑之时,师父与欧阳锋大战,我在旁边出言扰乱西毒心神,凭师徒二人之力才打败老毒物,今日何不故技重施。”计议已定,当即朗声喝道:“杨过,你这忘恩负义的无耻之徒,想当年我夫妇念你孤苦无依,收留你,养你教你,你今日方能长大成人,没想到你非但不感恩图报,却以怨报德,三番四次欲害我夫妇于死地,似你这般不仁不义的小人,活在世上尚且多余,还有脸争那天下第一的名头吗?”

杨过知道她是想让自己心神动摇,好叫郭靖乘隙反击,当下对黄蓉尖酸刻薄的言语充耳不闻,仍是加速催动掌力,但郭靖功力深厚,只守不攻,一时却也不露败相。

黄蓉见杨过不为所动,心下暗赞他定力了得。向小龙女看了一眼,又道:“你与你姑姑本是师徒,谁知你却淫心大起,效那禽兽所为,与你师父结成夫妻。”顿了一顿,又道:“你干这等丧德败伦的行径,你自己声名扫地不顾也罢,但你师父龙姑娘本是个冰清玉洁的好姑娘,谁知被你连累的受尽天下人耻笑,你也不管不顾吗?”

杨过心下大怒:“你若只是辱骂我杨过一人,我也不来跟你一般见识。但你辱及龙儿,我焉能再容你活在世上?待杀了郭靖,下一个便要杀你!”岂知高手比拼真力,心思容不得半点杂念。杨过此刻心做他想,正是犯了武学大忌。果然郭靖陡然觉得对方掌力一松,此等良机自不能放过,一提真气,掌力乘隙反击回去。杨过左臂一震,感觉郭靖掌力大盛,心下暗惊:“不好,终究还是中了黄蓉的奸计。”忙加运内力。然而郭靖已扳回劣势,岂能再容杨过占了上风。论内力,杨过在海潮中苦练的内力浑厚霸道,实在郭靖之上,但内力之精纯,却远所不及,两人一较真力,谁也克制不了谁。郭靖知道两人若是再这样比拼内力下去,非是个两败俱伤的局面不可,当下拼着被杨过掌力震伤的危险,猛吸一口气,收敛部分内力,趁着杨过掌力还未攻来之际,左掌拍向杨过肩头,杨过只有左手可用,实无法挡开郭靖这一掌,无奈之下只得撤掌后跃。

郭靖见杨过跃开,正合己意,刚喘了一口气,杨过复又攻上。郭靖心中一惊:“他换力竟如此之快!”只好硬起头皮与之拆解。

群雄本来甚为佩服神雕大侠杨过的所作所为,都知道小龙女是他的妻子,却极少有人知道又是他的师傅,此刻听黄蓉如此说,而小龙女与杨过又不加辩解,可见实情如此,不免人人对他起了鄙夷之心。

小龙女心中却想:“郭夫人为何又旧事重提,想当年她曾劝过我不要跟过儿好,说会叫全天下人耻笑与他,毁了他一世前程。他们郭杨两家三代交好,他郭伯伯又向来待他视如己出。而两人今日却在这里性命相搏,想必又是为此之故了。”想到这里,向二人又看了一眼,见场中战局又发生了变化。杨过身形飘忽,围着郭靖不住打转,而郭靖却不动如山,犹如渊停岳池般。杨过随少了一臂,但出招狠辣异常,招招攻向郭靖要害;郭靖双掌翻舞,除了挡开杨过的攻势,亦乘隙回击一二招。不过他的招数却温和的多了,犹如和风旭日般,没有丝毫霸气。

小龙女看了一阵,转过头又想:“过儿在这十六年里武功已然大进,早已远远超过了我,只是比起他的郭伯伯,毕竟还是差了一筹。当年他郭伯伯为了我俩的事一怒之下险些将过儿毙于掌底,今日……今日他们再斗下去,过儿难免会丧生在郭大侠的手上。”眼看两人越斗越紧,又想:“我,我这么爱他,怎忍心他受一点点伤害呢?看来我跟过儿在一起,终究是为世人所不齿。为了过儿,我……我只有永远的离开他!”一想到要永远离开杨过,突然感到一阵心痛,虽在处身在华山绝顶数百英雄之间,却觉得无比的寂寞无助。“这辈子永远也不能跟过儿在一起了么?”她这么黯然伤神的想着,眼角终于流下了一滴泪水。

她终于下定决心要离开杨过了,忍不住最后向杨过望了一眼,但见他虽然少了一臂,两鬓斑白,仍是那么英姿飒爽,心想:“我若是离开了他,他仍是万人瞩目的大英雄。唉,我还是离开他的好,我还是离开他的好!”心意已决,再也不向杨过看一眼,一咬牙,转身向峰下走去。她既然决定离开杨过,纵然心中有千般不舍、万般不忍,仍是脚下如飞,顷刻间便下了玉女峰顶。

杨过虽然与郭靖恶斗方酣,但眼角余光却没一刻离开过小龙女,陡见她头也不回的下山而去,不由得大急。右袖急挥两记,趁着郭靖全力防御之时,身子向后急翻。想要夺路下山去追小龙女,但小龙女的脚程好快,哪里还能见到她的踪影。

不见了小龙女,杨过心中大乱,心想:“龙儿屡次离我而去,恐怕这次是铁了心了,她要躲起来,我,我去哪里找她去?”又想:“龙儿两次出走,皆因受黄蓉这恶毒女人的唆摆。我今日拼着性命不要,也要杀了她!”满腔怨毒全发泄在黄蓉身上。大喝一声,身子陡地跃起,想黄蓉扑去。

黄蓉见他咬牙切齿的怒视自己,就知道他要立时向自己动手,不禁暗暗心惊,同时凝运功力,心想就算不是他的对手,也不至于伤在他手上。哪知杨过在悲怒交集之下这一扑,威力实是异常惊人。但见他左手成爪,右袖随风而舞,猎猎作响,半空中犹如一头猛恶的大鹰扑击而至。还没近身前,黄蓉便觉犹如裹在一股巨大的旋风中一般,想要出掌相迎,却无论如何抬不起双臂。

郭靖见黄蓉势危,不禁大吃一惊。他与黄蓉共结连理几十余年,早已异体同心,将她看得比自己性命还要重要百倍,只是他天性木讷,不善言辞,虽爱极了黄蓉,却从不会花言巧语的表达。此刻他见黄蓉情势危急,心中自然而然地升起了一股就算拼了命也要保护蓉儿周全的念头,什么郭杨两家三代世交,什么叔侄情深,早已抛诸脑后,当下飞步赶上,一招“震惊百里”迎着杨过的左掌便击了过去。

只听得“砰”的一声大响,积雪飞扬中,杨过一个筋斗倒翻出去,郭靖却稳稳的站在当地。

之前郭靖与杨过相斗,因怜他残臂,一直未用降龙掌,此刻他心系爱妻安危,才不得不使出降龙十八掌中的威力最大的一招,这一掌可说是他毕生功力之所聚,威力着实惊人。而杨过意欲将黄蓉毙于掌底,刚才那一掌也是出尽生平之力,他在海潮中习练掌法内力,一练便是数年,自认刚才那一掌天下间没几人能正面接下来,谁知郭靖却后发同至,挡下自己这一掌,非但如此,自己还被震得腾空而起、半身酸麻,心中不禁对他既惊且佩。而郭靖此时也是一般的想法:“过儿这一十六年来果然武功大进,刚才我全力一掌尚且不能伤他,看来他武功早已不在我之下。”一位是苦守襄阳十数年,击退蒙古铁骑无数次进攻,得保南宋门户的郭靖郭大侠;一位是独来独往、屡行义举,襄阳城外飞石击毙蒙古大汗的神雕侠杨过。这两位当世大侠全力相拼一掌之后,竟然难分轩轾,谁也耐何不了谁。

杨过知道如郭靖这等心思鲁钝之人,不能给他思索的余地,当下更不多想,斜身错步,右袖飘动,宛若流水,左掌却凝重之极,摇摇晃晃的向前挥出,正是他自创的得意掌法“黯然销魂掌”中的一招“拖泥带水”。

他初时与郭靖相斗,只因小龙女就在身畔,心情未曾沮丧,“黯然销魂掌”便使将不出来,此刻小龙女离他而去,不免悲怒交集,心情激荡之下,不知不觉的使出了“黯然销魂掌”。

郭靖只道杨过还欲对黄蓉不利,见他出掌奇特,当下哪敢怠慢,还了一招降龙掌,挡下杨过的左掌。猛觉劲风飒然,杨过右袖却迅捷无论的攻到,郭靖吃了一惊,没想到他右袖看似轻描淡写,实则隐藏着极厉害的后招,亏得他反应奇速,右手忙使一招“空明拳”,化解了杨过衣袖上的招数。

杨过变招奇速,一招未尽,次招又生。“黯然销魂掌”源源不断的递出。郭靖见他这套掌法不仅掌力雄浑无比,招式亦是怪的出奇,若非他身兼数家之长,又精通左右互搏之术,还真难以抵挡这既劲且怪的掌法。直至此刻,郭靖心中再也没有对杨过的半点小觑之心,出招之际亦绝不留半分余地。

斗到分际,郭靖踏着天罡北斗阵的步伐,身形滴溜溜的急转,霎时间犹如一人化作七身般,杨过从未见过这种功夫,不由得心下大骇,此刻在他眼里实已分不清眼前这几个“郭伯伯”到底哪个是真,哪个是假,只得拼命挥掌,以图自保,至于自己掌力挥出去能否打倒郭靖身上,却也顾不得了。

郭靖向华山绝顶的群雄环顾一周,说道:“这里有许多前辈当年跟你父亲均是旧识,我所说之事,他们也可做个见证。”杨过道:“是。”

于是郭靖便从自己的父亲郭啸天、杨过的祖父杨铁心如何义结金兰说起,说到江南七怪、丘处机分别寻访郭杨两家的后人又教授郭靖、杨康两人的武功;说到两人在京城比武相识,后来二人继承父志结为异性兄弟;又说到杨康贪图富贵,认贼作父;后来又说到杨康与欧阳锋勾结阴谋害死江南无怪却嫁祸于黄药师身上;最后说到嘉兴杨铁枪庙杨康欲杀黄蓉灭口却反被黄蓉软猬甲所伤等等。郭靖不善言辞,这番长篇大论说来磕磕绊绊,但无一遗漏。杨过怔怔的听着,心中又是惊诧,又是悔恨,又是羞愧。自小在他心中,就将父亲假想成无所不能的大英雄、真豪杰,此刻陡然听闻生身父亲竟是一个认贼作父的汉奸小人,教他如何不惊,如何不悲,又想起自己屡次要杀郭黄夫妇为父报仇,实是大大的错了,自己父亲的死完全是咎由自取,不由得悔恨无地。

杨过抬头向郭靖望去,见他两鬓微现斑白,已显苍老,知他是为驻守襄阳,常年劳心费力,若非如此,以他深厚的功力,又怎会人到中年就头现华发呢。想到他一生为人光明磊落,又为国为民,鞠躬尽瘁,自己与之相比,实是差若云泥。又想:“我以前起过害他之念,便是错了,大丈夫错便错了,今天就算当着天下英雄面前给他认错那又如何,我杨过也并非没有担当的小人。”想到这里,双膝一曲,跪倒在地,说道:“郭伯伯,小侄以前起意加害你跟郭伯母,实是错之极已,还望郭伯伯念我以前年幼无知,原谅我的愚蠢糊涂。”郭靖见他竟向自己下跪,吃了一惊,忙伸手把他扶起,双手按着他的肩膀,说道:“莫说我跟你死去的爹爹有八拜之交,我自己也一向待你视如己出,从未怪过你,你能改过,我欣慰的紧。”杨过又是羞愧,又是感激,双手紧紧握着郭靖的双手,泪水滚滚而下。叔侄两人直至此刻方才真正地冰释前嫌。

杨过心中正自无限感慨,忽听背后有人说道:“过儿,我们走吧!”正是小龙女的声音,杨过大喜,回过头来,只见小龙女去而复回,不由得大喜过望,奔将过去,拉着小龙女的手,道:“龙儿,你,你没走,真是太好了!我知道你终究舍不得我的。”

原来小龙女虽然下山而去,但终究担心杨过安危,不愿就此离去,还没到山底,便又悄悄地返回。来到峰顶,躲在暗处见杨过与郭靖言归于好,也不禁心怀宽慰,忍不住现身相见。

小龙女笑道:“我这一生一世,也是舍不得你。”顿了一顿,又道:“此间事了了吗?”杨过道:“我与郭伯伯一家已重归于好,总算了了一桩大事,什么华山论剑,什么天下第一,我又怎会放在心上。”说着挽着小龙女的手走到郭靖身旁说道:“郭伯伯,我跟龙儿要退隐江湖了,请你保重。郭伯伯驻守襄阳,他日若有用得着小侄的地方,请传信与我,我纵在万里之外,也必赶来相助!”说着向郭靖躬身下拜,携了小龙女的手,飘然下峰。

洪七公、黄药师见郭靖与杨过言归于好,都感大是欣慰,对望一眼,心中均想:“江山代有人才出,咱俩这老头子也该让让位了,这华山争雄之事,让给前轻后辈们罢!”黄药师挽了洪七公的胳膊,走到郭靖面前,道:“靖儿,华山论剑固然重要,但保家卫国更是要紧,听说蒙古铁骑不日便要攻城,咱两个老头子自然也不能置身事外。”洪七公呵呵笑道:“我老叫花帮你们守城是辅,得能时常吃到蓉儿烧的好菜才是主。”郭靖听他虽然如是说,知他也是心系襄阳城的安危

郭靖道:“是,两位老人家所言甚是!”回头对黄蓉道:“蓉儿,走罢!”黄蓉微微一笑,心道:“我自是跟你生死相依!”四人相偕下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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