华山

南行记3

发布时间:2019/4/15 23:34:28   点击数:
???蒋勋前后到过柬埔寨十四次,在我看来,已经很多了,可是他依然很遗憾从未在雨季来过柬埔寨,欣赏大雨滂沱中的吴哥窟。因为柬埔寨没有四季,只有旱季和雨季。我想,看惯了旱季吴哥窟的静美,蒋勋是很想看到在过去一千年的另一半时间里,吴哥窟又是怎样的,盛放或者静寂?只是,始终无缘。

???读大学时,我有个很要好的朋友,后来工作,他在四川,我在川外,刚毕业的前几年里,每次想到这个朋友,我总是很失落,以为吃过大学毕业那顿散伙饭一辈子不会再见了。后来有人对我说,你怀念母校或者大学同学就回去看看。我忽然惊觉我可以回去看看的,大学毕业不是此生作别,干嘛戚戚哀哀。我回过母校好几次了,每次都能见到要好的大学同学。

所以,我不明白,蒋勋为何始终没有在雨季来过柬埔寨,空留遗憾。

???有一天,我想去看日出。来到吴哥窟,不管呆多久,这里的日出,总是被列为必做的事情。前面两篇文章,我已经对吴哥窟简要介绍了,作为一个庞大的王朝遗址群,大小吴哥距离很近,但是在方圆一百五十公里的范围里,依然分布有十几处其他石窟(或者说宫殿),小吴哥窟的日出最为出名,当我骑着摩托,在夜里去往别的石窟,前往小吴哥的车辆,在夜里,车灯连起来,一眼看不到尽头。我以为,无论日出还是日落,适合静静欣赏。所以,我选择另一处遗址,比利寺,蒋勋称之为变身塔,其实因为这座寺当时是火葬场,故有“变身塔”一说。柬埔寨人奉行火葬,华裔仍然坚持土葬。漫游柬埔寨时偶遇一场葬礼,逝者的儿子是第三代华裔,生于柬埔寨,能说很流利的普通话,不过,柬埔寨已经是他们的家了。

???当地时间六点二十九分日出,如果去吴哥窟看日出,五点钟出发,如果去变身塔看日出,四点半出发,因为变身塔很远。那天,四点钟我就醒了。上一次看日出,还在上高中,十几年前去华山的经历了。热带的柬埔寨,只有凌晨略微有些凉意,其他时间的太阳丝毫不轻饶北方人,抵达吴哥第一天,我的皮肤已经晒伤了,在吴哥的每一天,跋涉的我,几乎都要经历一次中暑。所以,当四点多出发时,骑着摩托车行进在柬埔寨的乡间,清冷的空气让我忍不住想起了北方的春夏秋冬,那些透着凉意的清晨。

???柬埔寨有两个有趣的现象,一是汽车摩托车绝少有打喇叭的,即便再堵车,二是城市和乡村的狗,不叫也不咬人。在吴哥窟里还是在柬埔寨的村落间,总能看到很多狗,没有名犬,没有纯血统,有时候会跟着人走一段路,有时候躺在某块石头的阴凉处睡觉。当你看它们时,它们会木木看着你,然后转头看向别处,不会龇牙,没有戾气,我一直在想,狗是随主人的吧。就像柬埔寨人,不会按喇叭,人际关系,很融洽。

???那个凌晨,我骑着摩托车,沿着柬埔寨的大路小路走着,路上车辆极少,走很久才会遇到一辆车,穿过一个个村庄,人们还在熟睡,偶尔会有三两的狗,卧在路中间或者树下,当我驶近,狗只是木木看着我,然后换个地方重又卧下。出了村庄,再次一片漆黑,只有车前的一点亮光,还有,头顶树冠之上的满天繁星。我不曾看过,如此明亮的北斗星。一个人骑着摩托车,在漆黑的夜里,走在异国的乡间,内心里,竟然没有恐惧,我想了很久,在到达变身塔之前终于有了答案,在遍地神佛的国度里,魑魅魍魉,该是无所遁形的吧,每日里徜徉于寺与窟之间,耳闻不绝的诵经声,原来内心里,已经没有恐惧了。

???其实,那天变身塔的日出,不是很壮观,后来我去小吴哥窟也看了日出,比变身塔的那次日出,要壮观些,可是,变身塔的那次日出,我却是难忘的。用心付出的事物,总是令我们难忘,也更加会珍惜。

???电影《花样年华》里,梁朝伟将心里埋藏了很久的秘密,倾诉给了一个树洞,因为他找不到一个可以倾诉的人。所谓秘密,是凡人的苦恼吧,想的太多,终于积累成很多很多话,可是,越来越孤独的凡人,却不再有可以倾诉的那些朋友,终于,只能找到不会说话的树洞来说出心里的那些话,说出来后,会轻松很多吧。

???

???柬埔寨依然落后,普通民众并无更多谋生途径,不过,据当地华人说,柬埔寨人不愿意生活太累,更加钟情传统的生活,日出而作日入而息。在柬埔寨,常能看到原始的生活方式,人们悠然自得,淳朴并且纯净,且不论孩子,成年人的眼睛里,也依然清澈。可能正是这样一些人,才把这个国家,保持的那样原始,并且,很美。我们今天习惯于将景观分成自然景观与人为景观,坐落于柬埔寨的吴哥窟与柬埔寨原始而未经工业化雕琢的自然风光融合成一副世间绝美的画卷,行走其间,不经意间总能看到无与伦比的美。

一位越南姑娘

自然与人工奇迹共同见证了一场唯美的婚礼

空中楼阁在落日余晖中,即将没入大自然的怀抱,七点钟之后的吴哥窟不允许外国人进入,僧侣们会开始一天的晚课,绕着寺、窟,走完一圈又一圈

四五岁大的小男孩坐在莲池旁的树上,看着大人们采莲,不知道他有没有自己的心事

第二天去看的小吴哥窟的日出,很美,可是很多年后我记得的却是变身塔的日出

夕阳下的新娘子

???柬埔寨信仰小乘佛教,举国如此。我总以为,一个人的立身,如果内在的自我约束缺失,那就只能依靠外在的强制。教育和信仰可以帮助我们教化生民形成内在的自我约束,而法律只是在民众无法自我约束时才出现来约束他。我们虽然没有宗教信仰,可是,我们应该有敬畏之心,如同我们的父母那一代人,毕竟,人,很渺小。

???在巴肯山上,意外看到一处足印,看介绍,原来这是佛祖释迦摩尼的足印。我不确定自己信仰什么宗教或者信仰何种终极存在,但是,我要求自己是有敬畏之心的人。面对佛祖的足印,我仿佛跋涉多年的旅人,忽然间觉得很累,于是,我躺在一旁的树下,安稳的睡了一觉,醒来后,蚂蚁在背包上爬上爬下,大概是背包里水洒了弄湿了布,蚂蚁们误以为发现了水源。柬埔寨已经历五个多月的旱季,三月份的时候雨季会来临,只不过,在此之前,这片土地上的所有生物,还必须忍受干旱。我睡了很久,醒来后,坐起身来,不远处的工作人员轻轻走到我身旁,说不能在这里睡觉。原来,他一直在不远处站着,只是不想惊醒熟睡的我。

佛祖的足印

???吴哥窟前,大树下的僧侣与狗,远远的看着他吃完饭准备离去,在他收拾行囊的时候,我走上前,询问能否给我颂一段经,他欣然应允,于是,在一个平常的傍晚,我在吴哥窟前,躬身接受了人生第一次诵经,那一瞬,阳光透过吴哥窟的尖塔照耀在柬埔寨的大地上,可是经声响起的时候,我却感到,头上下了一场花瓣雨。

鲁家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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长按







































北京中科白殿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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