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瞧这些白云聚了又散,散了又聚,人生离合,亦复如斯——金庸
也许是秋的寒意侵蚀了岁月的痕迹,当急促的脚步匆忙跨越时光的隧道,再也找寻不到曾经那段属于青春的笑容和回忆。
民国十三年二月初六,浙江海宁降生了一名男婴。按照查家族谱中的辈分次序,从中取一个“良”字,起名为:查良镛。当成年的查良镛开始武侠小说的创作时,把“镛”拆开当做笔名,便有了我们所熟知的“大侠”——金庸。
号称“一门十进士,叔侄五翰林”的海宁查家,自明朝开始便日益繁盛的江南世家,自然不会缺少书香的气息。年幼的金庸早早便拜读了历史书籍《资治通鉴》和《二十五史》。也许是觉得传统的史书无法开阔童年金庸的眼界,开明的查父常常剪存武侠小说《荒江女侠》给金庸诵读,正是这些不同风格的读物逐渐在金庸的脑海中形成了江湖的雏形,为心中的武侠梦播下了最初的种子。
当时间推移到十年后,隔山相望的北方,一个擅长民间艺术的曲艺世家,同样传来了一个男孩呱呱落地的哭声。兴许是为了更接田野地气一些,男孩被父亲取名为单田芳。
作为民间音乐的代表乐器,二胡和西河大鼓分别是单田芳父母所使用的表演工具。由于当时的演出环境比较简陋,为了养家糊口,常常需要艺人们走街串巷,年幼的单田芳只好跟随父母奔波于市井村落。
耳濡目染的生活氛围让单田芳不到八岁就能够熟记一些传统书目,同时在帮父母抄段子、书词的过程中,培养了自己对传统文学浓郁的兴趣和修养。
有别于如今富家子的飞扬跋扈、盛气凌人,年轻时的金庸在求学期间不但功课优秀,而且常常为受委屈的同学打抱不平,一展“行侠仗义”的豪迈之气。
高中时因为看不惯训导主任无故打骂学生的做法,一张题为《爱丽漫游记》的海报让对方暴跳如雷地冲到校长那里告状,金庸也只好接受退学的安排。在年轻时立志成为外交家的梦想下,金庸如愿考入了中央政治学校政治系,然而好景不长,再次因“为民伸冤”的举动触犯了校规,被赶出了学校。
人生似乎总是如此阴差阳错。如果没有这些节外生枝的波澜,我们或许只会与一个平凡的外交官擦肩而过,而不是幸运地拥有一位武侠文学的开创者。
二十四岁的金庸移民香港,并就职于《大公报》做编辑。“七年之痒”后终于在《三箭楼随笔》专栏中发表了自己的第一篇武侠小说《书剑恩仇录》,自此武侠之路一发而不可收拾。在~年间,先后发表了十四篇长篇小说,也就是那句著名的小说对联:飞雪连天射白鹿,笑书神侠倚碧鸳。
在足不出户地浏览武侠情节的同时,我们领略了美轮美奂的桃花盛景、剑气弥漫的漠北雪原、群英荟萃的华山论剑、适时出现的钱塘潮汐。既有武林之争的江湖恩怨,又有情深似海的侠骨柔情。
正如95版《神雕侠侣》拍摄多年之后,扮演者古天乐和李若彤再次见面时的那句问候:姑姑,你近来可好?听起来一切都是那么自然,仿佛依旧身在其中。
也许是命运的安排,二十四岁的单田芳也是首次正式登台,从《三国演义》、《隋唐》等小说开始,再到茶社中气势恢宏地播讲《明英烈》,别具一格的表演赢得了大众的掌声,声望一点点从鞍山扩展到整个辽宁。
可惜“文化大革命”的来临让钟情评书的单田芳大师,遭遇了事业上最大的寒冬。除了不停地劳作,还要接受反复的审查和批判,在多重打击下听力严重受损,直到年才重返书坛。
随着《瓦岗英雄》、《天京血泪》在广播电台的循环播出,单田芳的声音再次传遍了大江南北。《乱世枭雄》中张作霖跌宕起伏的戎马生涯,让听众不由得心潮澎湃。《隋唐演义》更像是上演了一出群雄并起的精彩好戏,听来总有种回味无穷的意境。当搬上荧幕的《白眉大侠》带给人一段酣畅淋漓的武侠传奇同时,大家也默默记住了一位充满正气的侠客。
自年以来,单田芳先后出版了四十多部评书。年更是被评为大陆的武侠小说家之一,在中国家喻户晓的同时,自己的评书事业也达到了巅峰。
虽然金庸的一生有三段婚姻,并育有四个子女。但谈及金庸的爱情,就不能不提金庸亦或是民国时期很多人的梦中情人——夏梦。金庸曾经如此评价夏梦:西施怎样美丽谁也没见过,她应该像夏梦才名不虚传。
为了能够接近夏梦,金庸加入了长城电影公司,为夏梦创作了多部作品。夏梦虽然理解金庸的心意,但无奈“恨不相逢未嫁时”,为了抚慰金庸的心伤,夏梦深情地说:今生今世难偿此愿,也许来生来世还有机会。至此了却了一段爱情往事。
晚年的金庸加入了香港特别行政区基本法起草委员会,为回归后的香港建设做出了积极的贡献。并多次往返大陆、台湾,除了数次把经典的武侠作品搬上荧幕,而且还捐献了很多图书馆,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传播继续着自己的努力。
基于在文学方面的贡献和世界范围内的影响,金庸被授予世界各地多所名校的荣誉博士学位,堪称华人世界的文学大家和被世人敬仰的楷模。
在年,不满二十的单田芳和妻子王全桂结婚。但刚学评书没多久的单田芳还无法通过自己的事业来养家糊口。不管是文革期间,还是处于演艺事业的低谷,妻子总能给予他最大的支持。遗憾的是年在单田芳事业如日中天的时候,妻子就此撒手人寰,留下了一段思念絮绕在单老的心头。
从业五十余年的单田芳大师在年宣布收山,在此期间不但贡献了超过部的长篇评书巨作,而且让评书这类传统曲艺形式能够很好地传扬至今,并且仍然影响着一代又一代听众。
正如网上所言:凡有井水处,皆听单田芳。“单田芳评书”已经成为中国传统文化的一个符号。不仅在国内,而且在海外华人中也是多有赞誉,为他赢得“单国嘴”的美名。
刹那间走到年的深秋时节,不过一个月的时间,两位大师相继离去,让在武侠氛围中长大的一代人不甚唏嘘。与其说两位代表了中国不同形式的武侠风格,不如说传承了中国源远流长的传统文化,为华夏五千年精彩纷呈的瞬间留下了浓墨重彩的一笔。
金庸先生曾言:侠之大者,为国为民。虽难以忘却“桃李春风一杯酒,江湖夜雨十年灯”的昔日情怀,怎奈江湖日远,只见余音袅袅,暮雨潇潇......